第28章 遇到小黑蛛的第七天
最后的谈判结果是，虚拟托尼仍然会带着战甲袭击究极钢铁侠，但成功后保证了会先尝试扭转黑化托尼的人格。
如果扭转不成功，那么他依然会选择杀死现在的托尼的意识。
虽然希雅对于抹杀托尼爸爸万分不情愿，但也知道这已经是虚拟托尼的让步了。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危险到了不能多费时间去一次次实验扭转托尼爸爸的人格的地步。
这是蝙蝠侠先生告诉她的——当然，原话并没有这么温和，但希雅凭借自己磨砺了五个世界的总结能力，成功总结出了核心内容。
在知道蝙蝠侠是她的拯救对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任务出错——的时候，希雅长久以来的习惯就已经把她的那点不满消弭了。
反正她遇到的疑心极重的任务目标也不止一两个了……至少这个没一上来就对着她心脏开一枪_(:3ゝ∠)_。
而且，每一个任务对象都是积分啊！离她包/养统统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唯一的麻烦就是，蝙蝠侠先生对她的盘问，不是一般的多。
比如“你是怎么操控战甲的”啦，“你为什么要选择帮助我们”啦，还有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托尼爸爸的实验品啦……
等等。
问到后来希雅都忍不住打断了:“蝙蝠侠先生，剩下的问题可以留着以后问吗？”
再问托尼爸爸说不定都要来接她了啊！
“我怎么确定，我可以相信你”
和她隔着一层电脑屏幕面对面的，从开始表情就没变过的蝙蝠侠，这么问道。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因为他知道希雅已经获得了虚拟托尼和佩珀的信任。唯一不相信她的，只有他而已。
希雅沉默了好几秒，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请放心吧，蝙蝠侠先生。拯救你们，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唯有这点，你不需要怀疑。”
蝙蝠侠的下巴线绷得似乎更紧了。他定定地看了摄像头几秒钟，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能把计划完全告诉你。”
“没关系。”希雅松了一口气，“我也不会把托尼爸爸的事情告诉你们的！但是，除此之外，你们需要的情报，我都会尽量弄来。”
有520在，互联网方面，希雅还是比较自信的。只要高科技的系统一出手，就没有弄不来的情报，剩下的只是留下的痕迹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
——只是她得多去去彼得家，跟他借点网了。
“在这台电脑上打字就能联系到我啦！”希雅通知520准备抽离意识，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蝙蝠侠先生，您的身体似乎不太妙。虽然您可能很忙，但还是请好好休息！再见！”
她对蝙蝠侠的好感度不高，提醒这一句更多的是出于习惯性的体贴，以及不想任务目标把自己猝死的担忧。
蝙蝠侠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沉声道:“知道了。”
是“知道了”，而不是“我会的”。
像极了曾经无数次的，韦恩庄园的老管家得到的回答。
可惜，原本应该收到这个回答的人，已经不在了。
笔记本的光芒暗了下来，上面显示的曲线也消失不见。一时间，坐着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托尼打破了平静:“我说，为什么小家伙叫那个坏蛋就是爸爸，叫我就是斯塔克先生这不公平！”
佩珀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苦笑道:“但你确实不是她的父亲，托尼。”
虚拟托尼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不满地嚷嚷着:“但我明明比他好多了！”
但这不是谁比谁好的问题。
佩珀和蝙蝠侠都清楚这一点。甚至虚拟托尼也清楚这一点。
收养了希雅的，照顾希雅的，给了希雅亲情和绝对的宠爱的，是黑化了的究极钢铁侠，而不是曾经的托尼·斯塔克。
＊＊＊＊＊
当希雅的意识回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毯子。大概是冷静下来的彼得盖的。
她掀开毯子下床时，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踉跄几步扶着床边缘才站稳。
这不奇怪。毕竟她可不是在系统空间里和520玩闹了一番，而是确确实实意识脱离了身体一段很远的距离，换个正常人早死了。现在只是比较虚弱而已。
——就是不知道，虚弱状态会持续多久了。
像是听到了响动，房间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没有戴头罩的彼得端着一个盘子，眼眶还能隐约看出一些红色。看到希雅的时候，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试图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他的努力显然不太成功，阳光的长相愣是被他做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冷意。
彼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直接进入正题:“你饿了吗，希雅我做了三明治。虽然味道可能不太好……”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沉默了一下。让一个每天被做饭超好吃的私人厨师投喂的大小姐吃他手艺不怎么好的三明治……斯塔克先生应该不会杀过来把他丢进厨师训练营吧？
希雅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而且这一通事情下来，她也确实有点饿了，便不动声色地坐到床上，等彼得走过来才拿走了他手上端着的三明治——为了不暴露自己现在过于虚弱的事情，她还是少活动的好。
咬了一大口烤的有点焦的面包、过于咸的生菜、煎过头的火腿，希雅默默地对着彼得露出了自己专属的甜甜的微笑，夸赞道:“很还吃！谢谢蜘蛛侠哥哥！”
嗯，她也不算撒谎，比起营养液啊代餐胶囊啊什么的，这个三明治确实算得上美味了！
彼得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希雅津津有味地吃着三明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找到梅姨留下的……遗书。”
他一直沉浸在失去梅姨的悲痛和绝望里，如果不是希雅，他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摘下那副画，更不可能发现画上的玄机。
希雅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呜呜呜”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绿宝石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不用客气。能帮到蜘蛛侠哥哥，阿雅就很开心啦！”
所以，也请你开心一点吧，就像你的家人希望的那样。
彼得把托盘放回了厨房，陪着希雅其乐融融地玩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时间就快到托尼说的回家点了，他却突然失手将一块积木捏成了粉末，随即立刻将希雅扑倒在地。
一声细不可闻的穿透声响起，在希雅错愕的目光中，一道极细的、红色的激光透过玻璃窗，在墙上的海报中留下了一个拇指大的小洞。
而如果按照他们原来坐着的位置，这道激光会在穿透彼得的同时，在她的脑袋上开个洞。
希雅听见了彼得加快的心跳声和加重的呼吸。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用的力气几乎让希雅感到疼痛:“你没事吧，希雅”
“我没事。”希雅下意识地回答了他，却很快发现了彼得的不对劲，“蜘蛛侠哥哥……”
然而她还没说完，彼得就猛地松开了她，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希雅赶忙爬起来，却只看见了他黑色的背影。
希雅想也不想地冲下楼梯，忍着无力的双腿朝着对面的房子跑去。大门上了锁，希雅掏出激光匕首直接隔断了门缝的锁舌，推门而入。
果然，楼梯上已经可以听见拳拳到肉的沉闷打击声，以及令人牙酸的惨叫呻/吟，甚至是地板被打穿的重响。
从彼得冲出去，到希雅进来，不过短短十几秒，被抓到的杀手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鼻子歪在一边。
但是彼得没有因为杀手失去反抗能力就停手，反而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心中的烦躁和杀意在沸腾。
那束激光，瞄准的不是他的致命部位，而是希雅的。
如果他只是躲开了袭击，而没有带着希雅一起趴下，那么希雅就会因为他的平安而死。
就如同……梅姨一样。
白色的护目镜逐渐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彼得抬起右手，黑色的共生体如同液体一般流动重组，在拳头的背面组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片。
就在他要重重地打下去时，一股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蜘蛛侠哥哥！醒醒！”
希雅都要急疯了。
她喊了彼得好几下，彼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看彼得就要把人杀了，才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她现在的力气，想拉住彼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用体重给他提个醒了。
红光如潮水般从彼得眼中褪去。他终于发现了挂在自己手上树袋熊一般的希雅，连忙把她放到地上。
杀手软软地瘫在地上，像是一团没了骨头的烂肉。
彼得半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焦急的希雅，想要伸手触碰她又看见了手上大片的鲜血，慌慌张张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但是希雅却是先一步上前抱住了彼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好可以搭在彼得的肩膀上:“你吓死我了，蜘蛛侠哥哥！我刚刚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彼得抿了抿唇，懊恼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居然没有想到安慰一下刚刚遭遇刺杀的希雅，还被她看到了自己暴打杀手的血腥场面……
但是……
“他该死。”彼得偏了偏头，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昏迷的杀手身上。
这个杀手……还有被超人下达的命令处死的金并……都该死！
两人都没有发现，投影在墙上的，属于彼得的影子正如同冒着黑色的雾气一般，边缘处满是涌动的暗色。
“他该死。但是不应该被你杀死。”希雅回忆着看过的资料，说道，“蜘蛛侠，是不杀人的！”
这句话被希雅用如此坚定的力道说出来，一时间竟让彼得恍惚了一下。
蜘蛛侠……是不杀人的吗？
是了，即使他冲进了监狱把金并打得奄奄一息，也没有杀死他，而是告诉他:蜘蛛侠不会杀你，但是彼得帕克会。1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蜘蛛侠是个英雄，是纽约的友好邻居。但是彼得帕克只是个普普通通有喜怒哀乐的高中生，他向夺走了自己的家人的生命的金并复仇，合情合理。
“蜘蛛侠哥哥是拯救别人的大英雄，不是以杀止杀的罪犯。”希雅认真地直视着彼得遮掩在护目镜之后的双眼，“梅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梅姨知道，她的离开让她最爱的孩子成为了一个杀人犯，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阿雅没有见过真正的爸爸妈妈，所以连感受到失去他们的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圆溜溜的绿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成熟与透彻的光芒，传递着温暖与悲伤:“彼得哥哥，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但是你至少还拥有着美好的回忆。所以……”
“请不要再自责下去了。”
希雅原本就已经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现在，这个念头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彼得帕克的求救信号，并不是和托尼一样在试图找回原来的自己。
因为他一直没有变过啊。哪怕是面对着害死了梅姨的金并，也在克制着自己没有将他杀死。
他是因为被巨大的负罪感笼罩，无时无刻不处于自责的痛苦之中，才在精神的折磨下，下意识地对外发出了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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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扭转不成功，那么他依然会选择杀死现在的托尼的意识。
虽然希雅对于抹杀托尼爸爸万分不情愿，但也知道这已经是虚拟托尼的让步了。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危险到了不能多费时间去一次次实验扭转托尼爸爸的人格的地步。
这是蝙蝠侠先生告诉她的——当然，原话并没有这么温和，但希雅凭借自己磨砺了五个世界的总结能力，成功总结出了核心内容。
在知道蝙蝠侠是她的拯救对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任务出错——的时候，希雅长久以来的习惯就已经把她的那点不满消弭了。
反正她遇到的疑心极重的任务目标也不止一两个了……至少这个没一上来就对着她心脏开一枪_(:3ゝ∠)_。
而且，每一个任务对象都是积分啊！离她包/养统统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唯一的麻烦就是，蝙蝠侠先生对她的盘问，不是一般的多。
比如“你是怎么操控战甲的”啦，“你为什么要选择帮助我们”啦，还有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托尼爸爸的实验品啦……
等等。
问到后来希雅都忍不住打断了:“蝙蝠侠先生，剩下的问题可以留着以后问吗？”
再问托尼爸爸说不定都要来接她了啊！
“我怎么确定，我可以相信你”
和她隔着一层电脑屏幕面对面的，从开始表情就没变过的蝙蝠侠，这么问道。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因为他知道希雅已经获得了虚拟托尼和佩珀的信任。唯一不相信她的，只有他而已。
希雅沉默了好几秒，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请放心吧，蝙蝠侠先生。拯救你们，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唯有这点，你不需要怀疑。”
蝙蝠侠的下巴线绷得似乎更紧了。他定定地看了摄像头几秒钟，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能把计划完全告诉你。”
“没关系。”希雅松了一口气，“我也不会把托尼爸爸的事情告诉你们的！但是，除此之外，你们需要的情报，我都会尽量弄来。”
有520在，互联网方面，希雅还是比较自信的。只要高科技的系统一出手，就没有弄不来的情报，剩下的只是留下的痕迹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
——只是她得多去去彼得家，跟他借点网了。
“在这台电脑上打字就能联系到我啦！”希雅通知520准备抽离意识，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蝙蝠侠先生，您的身体似乎不太妙。虽然您可能很忙，但还是请好好休息！再见！”
她对蝙蝠侠的好感度不高，提醒这一句更多的是出于习惯性的体贴，以及不想任务目标把自己猝死的担忧。
蝙蝠侠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沉声道:“知道了。”
是“知道了”，而不是“我会的”。
像极了曾经无数次的，韦恩庄园的老管家得到的回答。
可惜，原本应该收到这个回答的人，已经不在了。
笔记本的光芒暗了下来，上面显示的曲线也消失不见。一时间，坐着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托尼打破了平静:“我说，为什么小家伙叫那个坏蛋就是爸爸，叫我就是斯塔克先生这不公平！”
佩珀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苦笑道:“但你确实不是她的父亲，托尼。”
虚拟托尼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不满地嚷嚷着:“但我明明比他好多了！”
但这不是谁比谁好的问题。
佩珀和蝙蝠侠都清楚这一点。甚至虚拟托尼也清楚这一点。
收养了希雅的，照顾希雅的，给了希雅亲情和绝对的宠爱的，是黑化了的究极钢铁侠，而不是曾经的托尼·斯塔克。
＊＊＊＊＊
当希雅的意识回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毯子。大概是冷静下来的彼得盖的。
她掀开毯子下床时，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踉跄几步扶着床边缘才站稳。
这不奇怪。毕竟她可不是在系统空间里和520玩闹了一番，而是确确实实意识脱离了身体一段很远的距离，换个正常人早死了。现在只是比较虚弱而已。
——就是不知道，虚弱状态会持续多久了。
像是听到了响动，房间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没有戴头罩的彼得端着一个盘子，眼眶还能隐约看出一些红色。看到希雅的时候，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试图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他的努力显然不太成功，阳光的长相愣是被他做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冷意。
彼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直接进入正题:“你饿了吗，希雅我做了三明治。虽然味道可能不太好……”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沉默了一下。让一个每天被做饭超好吃的私人厨师投喂的大小姐吃他手艺不怎么好的三明治……斯塔克先生应该不会杀过来把他丢进厨师训练营吧？
希雅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而且这一通事情下来，她也确实有点饿了，便不动声色地坐到床上，等彼得走过来才拿走了他手上端着的三明治——为了不暴露自己现在过于虚弱的事情，她还是少活动的好。
咬了一大口烤的有点焦的面包、过于咸的生菜、煎过头的火腿，希雅默默地对着彼得露出了自己专属的甜甜的微笑，夸赞道:“很还吃！谢谢蜘蛛侠哥哥！”
嗯，她也不算撒谎，比起营养液啊代餐胶囊啊什么的，这个三明治确实算得上美味了！
彼得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希雅津津有味地吃着三明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找到梅姨留下的……遗书。”
他一直沉浸在失去梅姨的悲痛和绝望里，如果不是希雅，他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摘下那副画，更不可能发现画上的玄机。
希雅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呜呜呜”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绿宝石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不用客气。能帮到蜘蛛侠哥哥，阿雅就很开心啦！”
所以，也请你开心一点吧，就像你的家人希望的那样。
彼得把托盘放回了厨房，陪着希雅其乐融融地玩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时间就快到托尼说的回家点了，他却突然失手将一块积木捏成了粉末，随即立刻将希雅扑倒在地。
一声细不可闻的穿透声响起，在希雅错愕的目光中，一道极细的、红色的激光透过玻璃窗，在墙上的海报中留下了一个拇指大的小洞。
而如果按照他们原来坐着的位置，这道激光会在穿透彼得的同时，在她的脑袋上开个洞。
希雅听见了彼得加快的心跳声和加重的呼吸。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用的力气几乎让希雅感到疼痛:“你没事吧，希雅”
“我没事。”希雅下意识地回答了他，却很快发现了彼得的不对劲，“蜘蛛侠哥哥……”
然而她还没说完，彼得就猛地松开了她，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希雅赶忙爬起来，却只看见了他黑色的背影。
希雅想也不想地冲下楼梯，忍着无力的双腿朝着对面的房子跑去。大门上了锁，希雅掏出激光匕首直接隔断了门缝的锁舌，推门而入。
果然，楼梯上已经可以听见拳拳到肉的沉闷打击声，以及令人牙酸的惨叫呻/吟，甚至是地板被打穿的重响。
从彼得冲出去，到希雅进来，不过短短十几秒，被抓到的杀手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鼻子歪在一边。
但是彼得没有因为杀手失去反抗能力就停手，反而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心中的烦躁和杀意在沸腾。
那束激光，瞄准的不是他的致命部位，而是希雅的。
如果他只是躲开了袭击，而没有带着希雅一起趴下，那么希雅就会因为他的平安而死。
就如同……梅姨一样。
白色的护目镜逐渐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彼得抬起右手，黑色的共生体如同液体一般流动重组，在拳头的背面组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片。
就在他要重重地打下去时，一股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蜘蛛侠哥哥！醒醒！”
希雅都要急疯了。
她喊了彼得好几下，彼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看彼得就要把人杀了，才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她现在的力气，想拉住彼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用体重给他提个醒了。
红光如潮水般从彼得眼中褪去。他终于发现了挂在自己手上树袋熊一般的希雅，连忙把她放到地上。
杀手软软地瘫在地上，像是一团没了骨头的烂肉。
彼得半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焦急的希雅，想要伸手触碰她又看见了手上大片的鲜血，慌慌张张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但是希雅却是先一步上前抱住了彼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好可以搭在彼得的肩膀上:“你吓死我了，蜘蛛侠哥哥！我刚刚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彼得抿了抿唇，懊恼地说了一声“抱歉”。
他居然没有想到安慰一下刚刚遭遇刺杀的希雅，还被她看到了自己暴打杀手的血腥场面……
但是……
“他该死。”彼得偏了偏头，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昏迷的杀手身上。
这个杀手……还有被超人下达的命令处死的金并……都该死！
两人都没有发现，投影在墙上的，属于彼得的影子正如同冒着黑色的雾气一般，边缘处满是涌动的暗色。
“他该死。但是不应该被你杀死。”希雅回忆着看过的资料，说道，“蜘蛛侠，是不杀人的！”
这句话被希雅用如此坚定的力道说出来，一时间竟让彼得恍惚了一下。
蜘蛛侠……是不杀人的吗？
是了，即使他冲进了监狱把金并打得奄奄一息，也没有杀死他，而是告诉他:蜘蛛侠不会杀你，但是彼得帕克会。1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来着？
蜘蛛侠是个英雄，是纽约的友好邻居。但是彼得帕克只是个普普通通有喜怒哀乐的高中生，他向夺走了自己的家人的生命的金并复仇，合情合理。
“蜘蛛侠哥哥是拯救别人的大英雄，不是以杀止杀的罪犯。”希雅认真地直视着彼得遮掩在护目镜之后的双眼，“梅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梅姨知道，她的离开让她最爱的孩子成为了一个杀人犯，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阿雅没有见过真正的爸爸妈妈，所以连感受到失去他们的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圆溜溜的绿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成熟与透彻的光芒，传递着温暖与悲伤:“彼得哥哥，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但是你至少还拥有着美好的回忆。所以……”
“请不要再自责下去了。”
希雅原本就已经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现在，这个念头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彼得帕克的求救信号，并不是和托尼一样在试图找回原来的自己。
因为他一直没有变过啊。哪怕是面对着害死了梅姨的金并，也在克制着自己没有将他杀死。
他是因为被巨大的负罪感笼罩，无时无刻不处于自责的痛苦之中，才在精神的折磨下，下意识地对外发出了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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