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阑家兄妹
紫虚替阑望、阑朔兄妹各倒了杯茶。
阑望也不推辞，牙缝里挤了个“谢”字，饮了一口茶便眉头紧皱，重重放下杯来，扣在盘上脆响不绝。
柳蘸更加不耐，摩挲着手中的杯沿。
眼前的阑望上神好歹也去过天宫，面见过天帝陛下。难道这点饮茶的神态、礼仪也不懂么？恐怕是有意刁难吧！
“这茶不合口味？”紫虚脸上倒是含了朵笑意。
“入口太淡，还不如我越青山的春茶来得浓烈。”阑望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阑朔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当然，柳蘸的脸色只会比她更甚。
这阑望，不过是个越青山的上神，也不常在天宫走动。
不就是仗着族中耆老的战功么？他仙族曾在九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倾尽全族之力与魔道一战，仙族英才几乎覆灭，只剩了他兄妹二人。
可怜这二人小小年纪，便需担起族中重责，坐镇仙界关隘重地——越青山。
老天帝念其族忠烈，特赐了阑家兄妹可与天宫楼阁媲美的仙府，又于四海宇内昭示了他一族威名，又特许他兄妹二人随时出入天宫，是以他们的地位，自然是比旁的神仙高出不少。
且，阑望是极争气的，在五万年前便飞升了上神，而他妹妹阑朔也已是上仙阶品。
越青山在他的管辖之下，倒是愈发青翠蓬勃。
魔道多年不敢进犯，是以这兄妹二人，颇得诸神敬重。
但是，他若以此倨傲，全然不把紫虚放在眼里，未免也太过盛气凌人！
柳蘸想及此，重重地呼一口气来，瞪着眼在杯中数茶沫子，打发时辰。
阑朔讪笑，语带嗔怪，“哥哥糊涂了？这茶可是虚昆山的冰凌春，四海公认的好茶！连天帝陛下都爱喝呢——哥哥怎……怎可拿咱们越青山的山野粗茶相比呢？”
这位阑朔上仙，倒是极维护紫虚的面子。
“哦？做兄长的竟不知，自家亲妹何时在茶道上有了兴趣？”阑望扫一眼紫虚，“咱们家无人好饮茶，要研究这个做甚？”
阑朔脸上霎时泛起红晕来，羞得低下头去。
“上仙既喜此茶，不妨再饮一杯。”紫虚淡然一笑，又满一杯递去。
“有劳神尊……”阑朔忙立起身子，双手捧过，脸上的云霞绯意更甚。
柳蘸忽然起了兴味。
杯中的茶沫子，哪有眼前的一幕来得精彩？虽然他不喜这种场面，但不影响他观赏啊。茶沫子有甚么好数的，呵呵，无聊！
“紫虚兄的……雷刑之伤，痊愈了吧？”阑望抚着茶杯，神色平淡，却语带关切来。
柳蘸暗暗一嗤，明知故问。
紫虚紧抿的薄唇逸出淡然的笑来，“托赖，已然好了九成。”
好他个脑袋！
前几日天宫围捕魔道之际，听鹤玖说他师父还伤势复发来着……
“如此，那我也心安了！”阑望沉着面色一笑，挤出七分的愉悦之色。
这剩下的三分，恐怕是笑里的绵针了吧？
“天宫中盛传紫虚兄少理公务，近来连连缺席凌霄殿的朝堂议事，就连通天紫宫也待得越来越少，人人都在传——紫虚兄定是寻了个世外仙山，避世养伤去了吧？我本还思忖，是否那日雷刑之时的无心之举，伤了兄长……如此一来，倒是另有内情么？”
他怎么好意思？那日是无心之举么？
当日雷刑之时，柳蘸就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旁的小仙或许看不出阑望迅疾的手法，但又如何能瞒过柳蘸的眼睛？他本想当即去天帝面前报出此事，却被紫虚拦住，真不知这位神尊有何顾忌。
他笑里的绵针，一便是暗讽紫虚不理朝堂，不勤政务；二便是讥嘲紫虚伤势颇重，因着他在其中下了好手，颇长了他脸面；三便是扮作无辜，顺便打听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无妨，本尊只是另有要务罢了，已禀了天帝陛下请准。”紫虚放下茶杯，若朗月清风淡淡一笑。
阑望的笑意僵在嘴角，阴着脸色似乎不信，“另有要务？连……陛下也知晓？”
柳蘸暗自在心中哈哈一笑，阖起扇子悠闲品茗，冰凌春确是极香醇的。
“阑望，天宫的流言干系重大，旁人不知一二私下相传，你一介上神，天帝陛下素来敬重你一族忠勇沉稳，担当有见。阑望兄于流言之前，当有自己的判断才是。”
哈哈，紫虚虽不去追究阑望于四季台监刑时的暗害泼毒之罪；然此话已是对他的警醒，望他见好就收，勿要一再挑衅。
阑望果然脸色大青，牵起嘴角连连干笑，“紫虚兄不愧是众神之巅！四海依归！愚弟便知当日区区几道雷刑，又怎会伤及紫虚兄根本呢？愚弟不该信流言所说。”
紫虚垂目饮茶。
“流言最是害人，哥哥切勿信之！神尊不仅是四海所依，更是六道归心呀！当年神尊平魔乱，辨辰星，踏平六道迷障，平定寰宇四极……这些可都是记在天宫天机道《神族功勋簿》上的呀！”
这位目露崇敬之色的阑朔上仙，滔滔不绝地数着紫虚昔日陈功，一些久远之事连柳蘸都不太记得清了，她却如数家珍。
阑朔上仙的女儿家心思……就比玄臻的一身雪白袍来得更明显，更清晰呀！
柳蘸连连咳嗽，借着递茶壶的机会，瞥向一旁的紫虚。
紫虚正色道，“若论功绩，你兄妹二人才是让本尊极为敬重的。越青山本为仙界重镇，九万年前几乎毁于仙魔大战战火，不曾想在你兄妹二人辖下，倒现出朝气来，十分难得。”
紫虚反而去表彰阑家功勋？你一点也不提及阑朔上仙为你开解的情义么？
不解风情！柳蘸暗暗一叹。
阑望拱手一笑，这一笑甚是舒心，“神尊谬赞了！”
他扫了一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妹妹，“妹妹自着了这件紫虚神尊亲送的霓裳裙，便好像也改姓了‘紫’？我这做兄长的，只知你与神尊一样手不释卷，竟不知你连这天机道的《神族功勋薄》也读得滚瓜烂熟……”
阑朔霎时羞色满面，宽大的袖子掩了半张脸去，“哥哥——休要取笑我，神尊还在这儿呢……”
好一个“神女有心”，紫虚脸上……怎么淡漠得毫无波澜？
大煞风景！柳蘸重重一叹。
阑望递了茶杯来，带了些尚算过的眼去的尊敬，“愚弟有个不情之请，舍妹新学了抚琴，天宫舞乐司的琴师都赞她有些天赋，这几年更是击败了不少仙界琴中高手。这小丫头傲得很，已经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了。都言紫虚兄极善音律，连雨打芭蕉都能辨出宫、商、羽来；愚弟想请紫虚兄暂听一曲，为舍妹指点一二。”
原来这后半段，竟是为了妹妹而来，阑望既不喜紫虚，又不得不来为了妹妹与紫虚打交道，柳蘸霎时间竟理解起大哥青毫来，原来当兄长……也着实不易。
“向来听闻阑朔上仙乃年轻一辈女仙中的翘楚，舞得一手好剑，却何时学会的抚琴？”柳蘸适时一问，顺道向紫虚递了个眼色，提醒他颇有不妥。
紫虚眉眼清峻，浑然不觉。
“好，请。”
阑朔喜不自胜，门外有仙婢搬出一张香意盈盈的琴来，她当即幽幽弹拨起一曲古调。
琴声醉人，柳蘸却拾起那杯被紫虚悄悄置于足边的茶，借着远眺走动的借口，离席来到了外间栏杆处。
也不知方才微微漾起的波纹，是否为驰风传音而来。
柳蘸一挥扇子，茶水一消禁制，竟剧烈地漾出一圈圈细密波来。
“驰风？”柳蘸沉声询去。
“师父！糟了！都找遍了还是不见……”
回首，那被兄妹二人拖住的紫虚正低头品茗，夜色迷离，云淡风轻。
柳蘸握着茶杯的手不禁轻颤。
夜心跟在这位白衣仙长身后，走了约半个时辰。
她本就不太记路，现下路仿佛绕了几次，她早已记不清路线了。
四下人烟稀少，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来。
待回头望向来时路，却只能见着一片勉强的微光，在目光所及的最远处。
而耳中也没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声，此处只剩下寂静。
他们已经离天街夜市很远了。
“仙长，尊夫人……究竟在何处？”夜心停下脚步，不敢往前再走。
“不远，快到了……快到了！”那白衣仙长身旁跟随着数只灯笼，也只能堪堪照亮脚下的路。
“可——”夜心蹙眉环顾，决然不能再走了，“若尊夫人有失魂症，怎会独身在此僻静处？也应该是在天街夜市附近，方更合理才是……”
那白衣背影，似乎不理她的疑惑，只是催促她快走。
夜心不禁一颤，难道遇到了歹人？方才添香先生隔壁的仙伯就说起过，女子独身在夜市中尚且有些危险，更何况此时在这僻静处？她暗暗使了几次虚空移行，却不知是否太过慌乱的缘故，竟一点也没有反应。
“想虚空移行遁走？”那白衣身影转过来，“你浑身仙力涣散，以你的法力，当真开得了虚门么？”
白衣仙长面色忽然一沉，提着灯的手隐于暗处，却见他手中聚了一团庞然黑气！
“你……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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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不合口味？”紫虚脸上倒是含了朵笑意。
“入口太淡，还不如我越青山的春茶来得浓烈。”阑望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阑朔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当然，柳蘸的脸色只会比她更甚。
这阑望，不过是个越青山的上神，也不常在天宫走动。
不就是仗着族中耆老的战功么？他仙族曾在九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倾尽全族之力与魔道一战，仙族英才几乎覆灭，只剩了他兄妹二人。
可怜这二人小小年纪，便需担起族中重责，坐镇仙界关隘重地——越青山。
老天帝念其族忠烈，特赐了阑家兄妹可与天宫楼阁媲美的仙府，又于四海宇内昭示了他一族威名，又特许他兄妹二人随时出入天宫，是以他们的地位，自然是比旁的神仙高出不少。
且，阑望是极争气的，在五万年前便飞升了上神，而他妹妹阑朔也已是上仙阶品。
越青山在他的管辖之下，倒是愈发青翠蓬勃。
魔道多年不敢进犯，是以这兄妹二人，颇得诸神敬重。
但是，他若以此倨傲，全然不把紫虚放在眼里，未免也太过盛气凌人！
柳蘸想及此，重重地呼一口气来，瞪着眼在杯中数茶沫子，打发时辰。
阑朔讪笑，语带嗔怪，“哥哥糊涂了？这茶可是虚昆山的冰凌春，四海公认的好茶！连天帝陛下都爱喝呢——哥哥怎……怎可拿咱们越青山的山野粗茶相比呢？”
这位阑朔上仙，倒是极维护紫虚的面子。
“哦？做兄长的竟不知，自家亲妹何时在茶道上有了兴趣？”阑望扫一眼紫虚，“咱们家无人好饮茶，要研究这个做甚？”
阑朔脸上霎时泛起红晕来，羞得低下头去。
“上仙既喜此茶，不妨再饮一杯。”紫虚淡然一笑，又满一杯递去。
“有劳神尊……”阑朔忙立起身子，双手捧过，脸上的云霞绯意更甚。
柳蘸忽然起了兴味。
杯中的茶沫子，哪有眼前的一幕来得精彩？虽然他不喜这种场面，但不影响他观赏啊。茶沫子有甚么好数的，呵呵，无聊！
“紫虚兄的……雷刑之伤，痊愈了吧？”阑望抚着茶杯，神色平淡，却语带关切来。
柳蘸暗暗一嗤，明知故问。
紫虚紧抿的薄唇逸出淡然的笑来，“托赖，已然好了九成。”
好他个脑袋！
前几日天宫围捕魔道之际，听鹤玖说他师父还伤势复发来着……
“如此，那我也心安了！”阑望沉着面色一笑，挤出七分的愉悦之色。
这剩下的三分，恐怕是笑里的绵针了吧？
“天宫中盛传紫虚兄少理公务，近来连连缺席凌霄殿的朝堂议事，就连通天紫宫也待得越来越少，人人都在传——紫虚兄定是寻了个世外仙山，避世养伤去了吧？我本还思忖，是否那日雷刑之时的无心之举，伤了兄长……如此一来，倒是另有内情么？”
他怎么好意思？那日是无心之举么？
当日雷刑之时，柳蘸就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旁的小仙或许看不出阑望迅疾的手法，但又如何能瞒过柳蘸的眼睛？他本想当即去天帝面前报出此事，却被紫虚拦住，真不知这位神尊有何顾忌。
他笑里的绵针，一便是暗讽紫虚不理朝堂，不勤政务；二便是讥嘲紫虚伤势颇重，因着他在其中下了好手，颇长了他脸面；三便是扮作无辜，顺便打听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无妨，本尊只是另有要务罢了，已禀了天帝陛下请准。”紫虚放下茶杯，若朗月清风淡淡一笑。
阑望的笑意僵在嘴角，阴着脸色似乎不信，“另有要务？连……陛下也知晓？”
柳蘸暗自在心中哈哈一笑，阖起扇子悠闲品茗，冰凌春确是极香醇的。
“阑望，天宫的流言干系重大，旁人不知一二私下相传，你一介上神，天帝陛下素来敬重你一族忠勇沉稳，担当有见。阑望兄于流言之前，当有自己的判断才是。”
哈哈，紫虚虽不去追究阑望于四季台监刑时的暗害泼毒之罪；然此话已是对他的警醒，望他见好就收，勿要一再挑衅。
阑望果然脸色大青，牵起嘴角连连干笑，“紫虚兄不愧是众神之巅！四海依归！愚弟便知当日区区几道雷刑，又怎会伤及紫虚兄根本呢？愚弟不该信流言所说。”
紫虚垂目饮茶。
“流言最是害人，哥哥切勿信之！神尊不仅是四海所依，更是六道归心呀！当年神尊平魔乱，辨辰星，踏平六道迷障，平定寰宇四极……这些可都是记在天宫天机道《神族功勋簿》上的呀！”
这位目露崇敬之色的阑朔上仙，滔滔不绝地数着紫虚昔日陈功，一些久远之事连柳蘸都不太记得清了，她却如数家珍。
阑朔上仙的女儿家心思……就比玄臻的一身雪白袍来得更明显，更清晰呀！
柳蘸连连咳嗽，借着递茶壶的机会，瞥向一旁的紫虚。
紫虚正色道，“若论功绩，你兄妹二人才是让本尊极为敬重的。越青山本为仙界重镇，九万年前几乎毁于仙魔大战战火，不曾想在你兄妹二人辖下，倒现出朝气来，十分难得。”
紫虚反而去表彰阑家功勋？你一点也不提及阑朔上仙为你开解的情义么？
不解风情！柳蘸暗暗一叹。
阑望拱手一笑，这一笑甚是舒心，“神尊谬赞了！”
他扫了一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妹妹，“妹妹自着了这件紫虚神尊亲送的霓裳裙，便好像也改姓了‘紫’？我这做兄长的，只知你与神尊一样手不释卷，竟不知你连这天机道的《神族功勋薄》也读得滚瓜烂熟……”
阑朔霎时羞色满面，宽大的袖子掩了半张脸去，“哥哥——休要取笑我，神尊还在这儿呢……”
好一个“神女有心”，紫虚脸上……怎么淡漠得毫无波澜？
大煞风景！柳蘸重重一叹。
阑望递了茶杯来，带了些尚算过的眼去的尊敬，“愚弟有个不情之请，舍妹新学了抚琴，天宫舞乐司的琴师都赞她有些天赋，这几年更是击败了不少仙界琴中高手。这小丫头傲得很，已经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了。都言紫虚兄极善音律，连雨打芭蕉都能辨出宫、商、羽来；愚弟想请紫虚兄暂听一曲，为舍妹指点一二。”
原来这后半段，竟是为了妹妹而来，阑望既不喜紫虚，又不得不来为了妹妹与紫虚打交道，柳蘸霎时间竟理解起大哥青毫来，原来当兄长……也着实不易。
“向来听闻阑朔上仙乃年轻一辈女仙中的翘楚，舞得一手好剑，却何时学会的抚琴？”柳蘸适时一问，顺道向紫虚递了个眼色，提醒他颇有不妥。
紫虚眉眼清峻，浑然不觉。
“好，请。”
阑朔喜不自胜，门外有仙婢搬出一张香意盈盈的琴来，她当即幽幽弹拨起一曲古调。
琴声醉人，柳蘸却拾起那杯被紫虚悄悄置于足边的茶，借着远眺走动的借口，离席来到了外间栏杆处。
也不知方才微微漾起的波纹，是否为驰风传音而来。
柳蘸一挥扇子，茶水一消禁制，竟剧烈地漾出一圈圈细密波来。
“驰风？”柳蘸沉声询去。
“师父！糟了！都找遍了还是不见……”
回首，那被兄妹二人拖住的紫虚正低头品茗，夜色迷离，云淡风轻。
柳蘸握着茶杯的手不禁轻颤。
夜心跟在这位白衣仙长身后，走了约半个时辰。
她本就不太记路，现下路仿佛绕了几次，她早已记不清路线了。
四下人烟稀少，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来。
待回头望向来时路，却只能见着一片勉强的微光，在目光所及的最远处。
而耳中也没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声，此处只剩下寂静。
他们已经离天街夜市很远了。
“仙长，尊夫人……究竟在何处？”夜心停下脚步，不敢往前再走。
“不远，快到了……快到了！”那白衣仙长身旁跟随着数只灯笼，也只能堪堪照亮脚下的路。
“可——”夜心蹙眉环顾，决然不能再走了，“若尊夫人有失魂症，怎会独身在此僻静处？也应该是在天街夜市附近，方更合理才是……”
那白衣背影，似乎不理她的疑惑，只是催促她快走。
夜心不禁一颤，难道遇到了歹人？方才添香先生隔壁的仙伯就说起过，女子独身在夜市中尚且有些危险，更何况此时在这僻静处？她暗暗使了几次虚空移行，却不知是否太过慌乱的缘故，竟一点也没有反应。
“想虚空移行遁走？”那白衣身影转过来，“你浑身仙力涣散，以你的法力，当真开得了虚门么？”
白衣仙长面色忽然一沉，提着灯的手隐于暗处，却见他手中聚了一团庞然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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