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名场面_红楼之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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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名场面

  太平县郊,通达信局分号货场。

  “卧槽,人太多了!旭子,快去报官请衙门的人来帮忙!咱们的人手根本拦不住!快!”

  “知道了许头儿!”

  安保部小队长汪旭得了吩咐,连忙挤着人群艰难地往县衙方向行进。

  太平县分号掌柜翟成贵,哆哆嗦嗦地看向许知义。

  “许爷,咋办?这么多人若是都想寄东西,累死咱们也装不下啊!”

  “我踏马哪知道该咋办?你是掌柜的你问我?”

  饶是许知义再上过战场,眼前这种场面也把他给震撼到了。

  大概估计一下,整个县城,连着四乡八镇,少说也得来了上万人搁这等着瞧热闹。

  踏马的,不是都说咱们辽东地广人稀吗?啥时候多了这老些人口?

  许知义哪里知道,其实早在周保生组建通达之前,便从他二哥周保祥的口中,得知了兴平府真实的人口数据。

  那日。

  “怎么可能,当然不止四五十万!那些个数目都是假的,你可知眼下咱们兴平城里就住了多少人?将近二十万!”

  “六个县城多少?平均每个都有四五万!这还没算再往下的乡镇呢,连那些全算上,七十万可能都拦不住!”

  “今年确实旱点,但前些年呢?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而且咱的土地不仅多还好啊,这黑土地掐一把都滋滋冒油,关内能比得了?同样都是种一茬粮食,咱的产量比他们高出多少?关内人又不傻,一听说这种情况还不嗷嗷叫着往关外跑,北江太远,辽西太乱,咱辽东啊,正合适!”

  “废话,当然要瞒,不然怎么逃税避役躲征召,狗屁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太祖爷定江山赏群臣,把辽东当苦寒之地赏了多少土地出去,我当兴平府户房主事这些年,也没见他们交过税。”

  “王法?你讲王法我都觉得好笑!王法还不都是给百姓定的,这个道理你不懂?”

  “所以,那小子说的这门生意还真有点搞头,人口数搁那摆着呢,这些年又没啥天灾人祸,老百姓日子也都还过得去,多少有点闲钱,太富的是少数,太穷的当然也是少数,闹点土匪胡子不过是疥癣之疾,无所谓的事。”

  二哥的一番话,周保生犹如吃了最后那颗定心丸,很快便开始了注资码盘。

  现在。

  “组人墙,快组人墙,把人都给拦住了,别让他们往里压!快啊!”

  就这么会功夫,许知义的嗓子都快喊劈了,分号里除了文书房那些笔杆子和账房先生没动,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拉出来帮着维持秩序。

  但还是不行,大伙加一块拢共也才百十来人,跟面前汹涌的人潮比起来,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尾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正当危难之时,汪旭这个救星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县衙的大批捕快,以及守备衙门里的二百官军,有了穿官衣的到场,老百姓们的秩序立竿见影好了不少。

  贼怕官,民更怕官。

  太平县守备冯锐今年四十多岁,五短身材长得挺胖,外号又叫冯胖子。

  早先手下人向他禀告说城外聚了不少人,他还没怎么在意,后来又听了数次禀告,冯胖子坐不住了,万一是民变攻打县城可咋整?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县衙来人了,小差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冯大人,大老爷,令你,快带人出城!”

  冯胖子无法,硬着头皮领着二百防营弟兄往城郊开,在半路刚好碰到了爬出来送信的汪旭,听其说明情况后,他也就放下心来。

  不是民变就好。

  但这个通达信局也太踏马能惹乎事了,平白无故招了这么多百姓过来,要疯啊?

  到了现场,冯锐扶了扶被挤歪的管帽,抹着大肥脸上的汗水喊道,“谁是管事的,给本官滚出来!”

  跟官面上打交道的事,许知义自知他参与不来,于是他便捅咕一把翟成贵,“上啊,还等啥呢?赶紧把他整走。”

  “冯大人,请您借一步说话可好?”

  翟成贵这种身在商场多年的老油条,应对万八千民众聚集的大场面或许还有些麻爪,但单对单的对付衙门口的老爷却是轻车熟路,三两句话便把冯胖子劝进分号后堂。

  过了片刻,翟掌柜自己走了出来。

  “怎么样?”

  “稳妥,有这尊佛儿压阵,万事大吉,我这就让鼓乐班子舞龙舞狮上场...”

  “拉倒!”

  许知义打断道,“一切从简吧,好容易才压下去,你再给煽乎起来,这点官军根本拦不住,赶紧开始,免得误了吉时。“

  “可...好吧。”

  巳时二刻,通达信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不得不说,有了官军驻场,太平县的乡亲们显得格外有素质,按照排队顺序,依次进入大厅办理业务。

  许知义抱着肩膀,站在一位笔杆子背后,心情格外紧张地等待这个档口迎来第一位主顾。

  通达信局不仅是周三爷的心血,也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血所在,能不能成事儿,就看今天了。

  “客官您好,请问您有何需求?”书记员钱宽微笑着问道。

  对面之人,一身庄稼汉打扮,许是因为人多拥挤,又或许是因为排在第一个进了这宽敞明亮的办事大厅,外面空场上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等他出去询问结果,因此这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满头大汗,吭哧半天也没说清楚他要干啥。

  钱宽也没催促,继续耐心地笑着提示,“您是打算寄信寄包裹,还是打算让我们代为采购?”

  “昂,我,我想买东西。”男子稳了稳心神小声回道。

  钱宽闻言拿过便签本子,抬笔静等他的吩咐。

  “你们通达,是不管啥东西都能帮我买到,然后给我送家去吗?”

  “只要这样东西在兴平府境内能买着,我们都会按着您留的地址送过去,当然,根据距离远近不一,东西大小重量不等,我们的收费价格也不尽相同。”

  “能买着,指定能买着!”

  男子听完连忙高声保证,但很快他的声音又降了回去,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我想买口寿材能行吗?”

  此言一出,钱宽的笑容僵在脸上,忍不住看向身后的许爷。

  许知义听清楚了要求当即勃然大怒!

  艹!老子今儿个刚开张,你就说你要买棺材,你踏马是故意过来砸场子的吗?

  正这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按在火冒三丈的许知义肩膀上。

  “急什么?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好兆头啊!小钱,让他留地址,这活儿咱接了。”

  “好的楚爷。”

  得了这位爷的许可,钱宽对着身前男子说道,“请您把具体要求以及姓名住处跟我讲一下。”

  “真行啊?太好了,那运费得多少银子才够啊?”

  “这得等您说完我才能计算价格。”

  男子磕磕巴巴地介绍道,“哦哦,是这样的,我家中老父现已年迈,他老人家唯恐自己时日不多,想要提前备下一口好寿材以待百年之后使用,我这当儿女的无奈只得从命。”

  “后来听说府城永福祥的寿材最为出名,做工最是精湛,我就想着说啥也得从他们那订口好的以表孝心,但等到了府城我才发现买它容易,运回来难,本来我们这些乡下人攒点钱就不容易,那些车马行觉得路程远而且嫌晦气,开价高的都快够我再买一口了!”“不过好在没过多久,通达就贴出了布告,所以我这才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等着,看你们这能否便宜一些。”

  钱宽听完这番罗里吧嗦地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寿材具体要求是什么,价格多少,还有您的姓名住处?”

  “哦,我叫...”

  这名男子边说,钱宽边从其话语之中提取关键信息,边在便签上记录着。

  “府城永福祥寿材一口,长六尺五,宽二尺三,高二尺五,红松木所造,价值三十五两银子,送至太平县十里河村,货主耿兴财。”

  随后,钱宽回想着牢牢记在脑中的价目表计算出了价格。

  “三两?能差这么多?”耿兴财惊呼道。

  “没错,就是这个价格,不过,按着我们通达的规矩,代采商货需要先收三分之一的货款运费,待到货物安全送达再补全尾款,您能接受吗?”

  耿兴财闻言犹豫了一下才道,“行,你们买卖干得这么大也不怕你们跑了,不过,万一到时寿材有个磕碰咋办?还有,得多久才能送过来?”

  “这您放心,货物如有损坏运费全免,至于时间我得说句实话,确实没法给您承诺,因为这得看永福祥何时做好交货才能确定。”

  “不用等,他们之前说了,我报的这是常规尺寸,他们有现货。”

  “哦,那最多三天。”

  耿兴财再次惊呼道,“这么快?我联系的车马行,都说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送来。”

  钱宽笑着解释了一番通达的运行模式,最后又指着停在外面货场上的一长溜大车队,“您瞧,那就是我们的保证。”

  耿兴财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盯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好,信你们一回试试,我订了!”

  “这是给您的回执凭条,您一定收好。”

  送走耿兴财,钱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面前的椅子上又坐了一位老妇人。

  还好,这位大娘要求很简单,给她在府城饭庄里当学徒的儿子送一件冬袄。

  第三位年轻少妇,给远在望平县的丈夫送信。

  第四位……

  在这期间,许知义和那名阻止他发火的方脸壮汉,始终站在钱宽身后不远处,默默计算着他的接待人数和订单金额。

  “成了!”

  看了半晌,许知义满脸喜色地怼了身旁壮汉一拳。

  “现在周三爷和老苏头他们能放心了,咱这太平县一处分号生意都如此火爆,其他五个县加上府城,一天得进账多少?”

  “再是扣掉开支,我估摸着一个月怎么不得净赚万八千两?可惜小启哥不在家,不然他得活活高兴死!”

  那名壮汉也没躲闪,笑呵呵地接下这拳,“哟,许爷不生气了?好家伙,让你溜溜骂了半个多月,今儿个总算能见点笑模样了昂。”

  “去尼玛的,你不提我都忘了今天还没骂你呢。”

  “你踏马属狗脸的,咋说翻就翻?”

  正当二人互相斗口之时,分号掌柜翟成贵站在把头儿的档口吼道,“所有人听好,代采的单子不接了!没那么多车来运货了!”

  随着他的这声大吼,各处档口汇总而来的采购订单,已被骑着快马的通达信差,飞速送往府城总号。

  与此同时,类似的场景也在其他五个县城的分号中纷纷上演。

  得益于赵启在前期铺天盖地似地广告宣传,兴平府数十万百姓,即便有十分之一动了买点东西试一把服务的心思,也远远不是通达信局所能承受的

  故此,开门营业半个时辰左右,六处分号直接宣布爆仓。

  ……

  远在应天府的赵启不会知道这种盛况,不过,就算他真能瞅见这幕,标志着通达信局就此崛起的名场面,恐怕也不至于如许知义所说活活高兴死。

  因为他继前几日被应天府的繁华、徳里安和查顿的财富刺激后,今儿个又被狠狠刺激了一番。

  上午,赵启怀着由激动、兴奋、忐忑、期待等多种情绪混到一块的复杂心情,跟随周礼兴去了薛府。

  半个时辰后,赵启和周礼兴出来了。

  出来的快倒不代表事儿没谈成,相反还十分顺利,薛家收购了黄家的生意,为了留住客户,还特意给他们这种之前的老主顾打了折扣。

  四千五百两银子包下三条货船,运送九千石当年新米返回辽东。

  对于此事,周礼兴高兴坏了,不住口地夸赞薛家买卖做的仁义,这个价格够实惠。

  赵启则是挂着一副司马脸,连个屁都没放就乘车回了永熙巷。

  踏马的老子来薛府图啥?是图你们给我把运费便宜点吗?当然,从客观角度来讲,你们这点做得确实也算够意思,挺到位。

  但我主要图的不是这个事儿啊,宝钗呢?你们大户人家平时不走亲戚的吗?但凡路过一下让老子搂上一眼也是好的嘛!

  宝钗没来正常,宝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老子这等粗坯轻易见不着面,也罢,老子忍了。

  薛蝌呢?薛父呢?好歹出来一个个原著人物也不行吗?

  哦,薛蟠就算了,那傻狗看不看的也没什么劲。

  进去待了半天就踏马和管事的一块喝了个水饱,艹!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随着马车停在驻金办门口,赵启逐渐平复了心情。

  无他,还是因为身份。

  四千五百两,在赵启看来是很大一笔数字,但在皇商出生,号称“金陵船王”的薛家二房看来,就这点银子这几条货船的事,派个管事的跟你个辽东来的小商人洽谈绰绰有余了。

  不然还得家主或是大少爷亲自下场作陪,千恩万谢地感谢你们赏饭?

  扯淡,你哪来那么大面子?

  想通此节,赵启叹了口气,下了马车走进院门,却不承想他刚一进院,便见周庭辉正端着饭碗,趴在院墙边专心致志地看向隔壁人家的庭院。

  “小辉!瞅啥呢?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闻听问话,周庭辉缩着脑袋,回头看向赵启低声招唤道,“赵兄,你回来啦?快来看,这两帮人要打起来了!”

  “咋了?”

  似乎,爱看热闹是大多数辽东人,乃至大多数汉人的共同特点,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侯将相都不例外。

  赵启一听,连忙将刚刚的坏心情暂且抛之脑后,轻手轻脚地窜了过来,也趴在墙头上看向隔壁。

  只见隔壁院落中,此时正聚集着十几口子搁那吵吵嚷嚷,这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的,总共分为三伙。

  左手边这伙共有三人,是一位白净偏瘦青衣长衫的富家公子带着两名随从。

  中间这伙则是一男一女,按他们俩的站位和年龄推断,似乎像是一对父女。

  右边那伙人数最多,领头的看穿着同样也是一位富家公子,再看面相长得并不算丑但是有点胖,显得有些愣头愣脑。

  在其身前左右,还围着六七个一脸凶相的恶仆家丁,瞧这情形,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上前行凶。

  吵了半天不见结果,那位胖公子许是不耐烦了,大喝道,“既然本公子给了钱,那这人便理当归我才对,你与我这般纠缠不清,不过是想多要些补偿罢了,痛快些,多少银子才肯罢手?”

  左边那位瘦公子闻言,很是倔强地摇头道,“你当我愿与你纠缠?明明是你这混人不讲道理,莫要再用些阿堵物砸人,银子本少爷可也不缺,这人我今天是非带走不可,你说再多却也没用!”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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