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孔城_我在霍格沃兹背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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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孔城

  方才还高谈阔论的男人这会儿跟变了个人似的,他脸微微涨红,勉强干笑了一声,道:“先生快别开玩笑了,我想先生在给它取名为‘蒹葭’的时候,必然有自己的思量,倘若先生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何必委屈自己?”

  少年“哦”了一声,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样:“那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支笔就改名叫‘桃夭’了。”

  蒹葭,意喻追求所爱而不得。

  而桃夭,却是一首祝贺姑娘出嫁的诗。

  这么南辕北辙的一个易位,潜藏里的意思太过明显,男人想装傻听不懂都不行,他一时僵在了那里,偏偏店主人也没有要给他台阶下的意思,从柜台前拾起一支笔,当场就在另一张空白的标签上,干脆利落的写下了“桃夭”二字。

  并不知道里头弯弯绕绕的德拉科只觉得不可思议。

  顾客主动推销产品,老板当面不给脸。

  这家店到底是怎么到现在还没破产的?

  他心里有些纳闷,一时也没有往诗名的内涵上想去——他在学习中文的过程中,了解过这个国家的文化传统不假,但这些终究是浅层次的,对任何一个非中文为母语的人来说,文言文与诗词在理解上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恰好听到了这场“争论”的最后一句话,孔云无奈的说:“太白先生,请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明明是和前面的男人极其相似的一句话,少年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放下新的标签牌,一双黑亮的眼眸慢悠悠的向孔云望了过来,对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无端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孔云的已经转过了头,视线回到了身前柜子里的墨水上。

  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对方别样的目光一般,他的目光在瓶瓶罐罐的墨水中端详了一会儿,很快就再次开口道:“我要鹊踏枝、观沧海、白头吟、西江月,还有凤求凰……算了,宋词系列的墨水,除了浣溪沙和临江仙,全都每样来一份。”

  熟练的报出一串名字,他微微迟疑片刻,目光转到这会儿还在德拉科手里的那支笔上:“这支……”孔云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支‘桃夭’也算在里面。”

  他话音刚落,也没见那少年有什么动作,两张一红一绿的纸人就自己从柜台上飘了下来,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了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少女。

  一个红衣,一个绿裳。一个英气浩然,一个清扬婉约。

  两人刚一站定,对柜台后的少年微一鞠躬,便手脚利落的替孔云打包起来。

  方才还被男人拉着热情介绍的女顾客这才如梦初醒,脸颊微红的看了坐在后头看书的店主人一眼,急急忙忙的道:“我……我也要和他一样的!”回头再看,那位方才还大声吹嘘的男人,如今早已不见人影。

  只不过,也没有人会在意就是了。

  店铺的大门开了又关,更多的顾客三三两两的涌了进来。孔云付清了账款,便拉着德拉科一起走了出来。

  “……所以说,那支笔,究竟是叫‘蒹葭’,还是叫‘桃夭’?”当他们回到大街上的时候,德拉科如此问道。

  想着刚刚店里发生的一切,和太白先生已有所指的微笑,孔云心不在焉道:“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是‘蒹葭’还是‘桃夭’,很重要吗?”

  “当然。”德拉科一本正经:“如果叫‘蒹葭’,我现在就把它就丢掉。”

  孔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是说,‘蒹葭’的意思是追求所爱而不得吗?”似乎想起了什么,德拉科忽然说:“对了,‘桃夭’又是什么意思?”

  “……”迎着对方纯粹的、询问的目光,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问题,孔云却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他抿了抿唇,索性道:“我不告诉你。”

  德拉科:“……啊?”

  在开始的时候,德拉科还以为,孔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只是一个中文单词,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然而很快,当他们从街头的这一头,逛到那一头,黑发赫奇帕奇始终对此秉持拒绝谈论的态度,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好去街头随便拉个人问,只好把困惑埋在心里,打算回头再找懂的人问问看。

  “那你总该告诉我,它到底是叫‘蒹葭’,还是叫‘桃夭’吧?”德拉科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说好,如果它叫‘蒹葭’……”他扬了扬下巴,指了指街头的一个垃圾桶,十分坚决:“那么这里就是它最好的归宿。”

  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孔云仔细想了想,决定从头解释:“太白先生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先生的本体是一支笔,是诗魂剑意融入笔墨,化灵而生。先生的想法和一言一行,都会对身边的笔墨,造成举足轻重的影响。”

  “换句话说,”孔云无奈的笑了一下:“哪怕它以前真的是‘蒹葭’,可太白先生说它叫‘桃夭’,那么从今往后,它就是‘桃夭’,没有第二种可能。”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又回去了门口的登记处,和墨榕一起找了家饭馆,吃了顿午餐。

  墨榕似乎打定主意要无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顿饭下来嘴巴就没闲过,开始他还注意着礼貌,说的都是些三人都能谈上几句的话题,然而当他发现德拉科并不介意,甚至还对有关封神学堂的话题很感兴趣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多顾忌:

  “我跟你们说,灵剑宫那帮家伙实在是太讨人厌了,表面上总是装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背地里却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年开学典礼,他们就连夜偷走了太白先生的雕像,还光明正大的摆在灵剑宫的地盘里,还说太白先生本来就是灵剑宫的——笑话,太白先生明明就是我们玄道宫的!他们肯定没有好好学过历史……”

  孔云:……

  不,事实上太白先生既不属于玄道宫,也不属于灵剑宫,他甚至压根就不是从封神学堂毕业的,所以你们到底在争执个什么劲……

  然而墨榕并不想听。

  他毅然决然的无视了孔云的辩解,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想到什么能够报复回去的好点子,总之,这笔账我们玄道宫记下了,今年的开学典礼,灵剑宫的孙子们就等着瞧吧。”

  躲过了霍格沃兹狮院蛇院之争,万万没想到还有个学院纠纷在未来等着的孔云:……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点子了?”一直安静的扮演倾听者角色的德拉科忽然问道。

  “是的。”尽管不太想承认这一点,但墨榕更不屑说谎,他义正言辞的辩解道:“这是因为我们玄道宫的人普遍都比较单纯,不像他们灵剑宫那么心脏,一时想不到什么报复的手段是非常正常的,毕竟我们一向崇尚光明磊落。”

  ……不是一向都说玄道宫心最脏,白切黑的彬彬有礼丧心病狂吗?

  大概是没想到好友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孔云一时给震惊到了,也没想到回应。

  倒是德拉科低头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他的唇角噙起一抹坏笑,“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了。”

  平心而论,墨榕对德拉科的观感其实还不错,但观感不错,不代表他相信对方在某些特殊的方面具有不一样的天赋,因此他这会儿便是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你?”

  “没错。”德拉科非常镇定自若的说道:“我一向很擅长这个。”

  孔云:???

  墨榕眨了眨眼睛,抱着听听看的想法凑了过去。

  孔云不知道他们究竟就卑鄙无耻……呸,就报复的点子这一话题谈论了什么,总之,一分钟后,墨小榕带着发亮的眼睛蹿回了孔云身边,高兴的对他赞叹:“阿云,你男朋友真是一个天才!”

  孔云:………………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方对于天才的定义了,真的。

  “所以你当时到底教了他什么?”

  午餐结束后,墨榕就回到了他的岗位上,孔云和德拉科则继续眼下的“东方之旅”,当孔云好奇的问起时,德拉科抬眸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能不能麻烦你先告诉我,‘桃夭’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云只好不说话了。

  德拉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跳过了这个话题,随口问了一句:“说起来,这个地方是东方的霍格莫德吗?它叫什么名字?”

  这只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

  被问到的那个人却明显的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告诉他:“孔城。”

  孔云仰起头。

  房屋与房屋之间是串通勾连的大红色灯笼,四下散乱的银杏树叶随风飘起,略过枝桠间重重叠叠的各色剪纸,在整个小城的街道里随心所欲的晃荡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笑语沿着干净的青石地板,一路延伸向了看不见的远方。

  “欢迎来到孔城。”

  他最终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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