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_他钻进了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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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宋青书只要一想到灭绝师太那张不苟言笑到每一条皱纹都显得分外严苛的脸,就觉得浑身发冷额角冒汗。心中早已将某个童年阴影给妖魔化了,是以当宋青书远远看到藏剑山庄明黄色的衣袂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身量修长高挑面若好女的叶知秋身上。

  叶知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人的目光非常不友好。

  “叶兄,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宋远桥相貌清雅,气度冲淡谦和,恂恂儒雅,第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一位文人雅士而不是一位剑术高超的剑客。宋远桥跟叶英寒暄了几句,便低头看向了站在叶英身侧笑意清浅的少女,语气温和地道,“这位便是叶七妹吧?多年不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愚兄险些认不出来了。”

  说完他一把拽过一边面色宛如见鬼了一般的宋青书,道:“还记得青书吗?按辈分来说,他可是你的小辈呢。”

  木舒闻言莞尔一笑。

  #呵呵,我的辈分之高说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木舒不去看宋青书难看的面色,只是斯文温雅地颔首回礼,浅笑盈盈地道:“宋伯父倒是一如初见,只是越发精神了。您可快别客气了,木舒年龄比青书兄还小,您这不是为难他了吗?倒不如各叫各的,显得亲近些,否则平白没得,倒显得生疏了。”

  从一个人的谈吐和言语能看出此人的教养,那么从一个人的为人处世之中,却是能看出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身为世家重视礼节,身为江湖儿女却又自有洒脱。木舒此时于辈分之上自退一步,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又显出谦和的气度,可谓是一派大家风范。

  宋远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虽是一派掌门,平日却多慕君子风度,在教导唯一的儿子之上更是如此。宋青书时常一副青年文士的打扮,眉清目秀,气度轩昂,是以在江湖上有着“玉面孟尝”的美称,但是如今一经对比,竟当真相形见绌了。

  “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清修,实在对不住。”叶英递交的拜帖是为了拜访张三丰,但是事不凑巧,张三丰竟是再度闭关不得面见。

  “无妨,宋兄不必有愧,本就是我等贸然来访,若是因此打扰了真人清修,可就是罪过了。”叶英容色淡淡,言语温润,谈吐有致,“此次前来,亦是为了带幼妹和几位弟子见见世面,武当太极剑名满天下,也告知他们戒骄戒躁,勿忘天外有天。”

  宋远桥闻言也是微笑,叶英教导弟子之严厉他早有耳闻,会如此作为倒也不奇怪。

  比武是其他弟子的事,喝茶论道是长辈的事,百无聊赖的木舒左看右看,抱着唐滚滚就去戳宋青书了。

  宋青书被父亲吩咐了要照顾好客人,想到自己好歹已是弱冠年华,不好跟一个未及及笄之年的少女斤斤计较,便也勉强应了下来。在一片赞誉声中成长,更是被当做下一任武当掌门人来培养,宋青书的确称得上文武双全出类拔萃,待人接物也极是温和有礼。

  木舒几乎看不出来面前似乎格外端庄可靠的青年就是曾经那个故意撕开他人伤口的少年,只能说,时间的确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了。

  木舒坐在石椅上,轻轻抚摸着睡着了还不安分的唐滚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客套话。

  气氛虽说不算尴尬,但也决不能说是融洽,宋青书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几番嗫嚅后,却是猛地一抿唇,道:“抱歉。”

  木舒抬起头,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怎么了?”

  宋青书有片刻的踌躇,最终,却还是咬着牙,艰涩得道:“……少时不懂事,还望见谅……”

  木舒:“……=v=”这句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呢?

  #骚年,干了这碗叶氏鸡汤!

  第七十章那年旧识

  泪流满面地抱住被子,换季真的好冷啊,手指都冻僵了。〒▽〒

  遥想当年,宋青书因年少气盛而说出那样一番诛心之言,木舒也是这般对他说:“少时不懂事,还望见谅。”

  倘若朱七七在此,恐怕是要傲娇地冷哼一声,嘀咕一句“天道好轮回”。然而木舒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不可能跟当时还是个少年人模样的宋青书计较,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故而听闻此话,只是抿唇微微一笑,略带揶揄地道:“青书兄记性甚好。”

  宋青书有些尴尬地勾起唇角,一时也把握不准这是在嘲讽他记仇还是在暗示过往恩怨一笔勾除。他的记性的确很好,因此一些支端末节的小事都会被他记很久,憎恶也好,愧疚也罢,总是在时光的磨砺下变成心底哽噎的沙,难以忘怀,不得释然。

  或许世人常有这样的遗憾,一些过去犯下的错,会无可避免地烙印在心底,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渴望着,也等待着说出一句对不起。

  “青书兄不必如此,年少不知事,我们也算是扯平了。”木舒云淡风轻地笑着,虽不知晓一笑泯恩仇之说是否适用,但是她也尝试着将自己的友善传达给对方,“幼时我不对在先,多有冒犯之处,青书兄恼我,也是应当的。”

  “你犯错,并不是我可以原谅自己犯错的理由。”宋青书微微摇头,他垂眸致歉的模样与其父像足了七分,少了那份少年人的轩昂,愈加斯文清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昔年那一番话语,我思虑了这么多年,的确是我险些误入歧途,辜负了父亲的期待。”

  “除了抱歉,还有……谢谢。”

  木舒的眼神顿时微微一飘,笑得越发谦逊温和了起来。

  #你们父子俩都是被套路了啊孩子。

  将心中的疙瘩解开,气氛果然和谐了不少,在木舒甚是慈祥和蔼的眼神之下,宋青书也稍稍恢复了些许少年稚气。想到面前的少女体弱多病,怕是甚少离开藏剑山庄,便将自己游历江湖的一些趣事拿来说。

  金国皇室乃是女真完颜氏,只是当今圣上自己的皇位还未坐稳,就百般忌惮自己的皇叔赵王完颜洪烈,此乃内忧。金国与宋国常年打仗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势,远又有蒙古诸部虎视眈眈,此乃外患,内忧外患之下,如画江山可谓是一片风雨飘摇。

  “你们来得可巧,前些时日,峨眉派的灭绝师太也递了拜帖,算来这些天也该到了。”生于乱世,又是六大派的首徒弟子,宋青书谈起家国天下,亦难免心生彷徨,“也不知峨眉派有何要事,师祖闭关不出,门派诸多事物都要父亲拿捏分寸了。”

  木舒但笑不语,心中暗叹,原著中的宋远桥会答应灭绝师太围剿明教之事,大部分便是因为爱慕周芷若的宋青书,以及因明教护法杨逍而失去了未婚妻的六侠殷梨亭从旁规劝,才有了之后的种种。只是对于这些事,木舒觉得自己不应当触及。她虽对倚天屠龙记的剧情多少有些印象,也到底是日渐模糊了,更别提她身为唐国人,身为藏剑山庄的七庄主,于情于理,都没有插手别国别派事务的资格。

  木舒一心想着置身事外,但是各派之间却又少不得那些人情往来,偏就让人无法拒绝。

  因着叶家七子年龄差距甚大的缘由,木舒在江湖上的辈分极高,甚至和各派掌门平辈,若是她愿意,与宋远桥灭绝师太比肩而立也并非难事。只是木舒自忖自己并不习武,严格来说并不是江湖人,而武学之道,达者为先,仰仗兄长的辈分而肆意妄为,实在令人羞惭也有失兄长的脸面。是以当峨眉派来访,叶知秋作为正阳弟子却不好和峨眉女弟子过多交谈之时,她自动自发地接手了事务。

  都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怕是客套话语也自有一番学问,保持距离的同时让人觉得温和有礼而不是冷淡疏离,方才是君子之道。木舒站在宋青书身后,也不越俎代庖——只有在宋青书过度关注周芷若而忽略丁敏君时,她才恰如其分地穿插几句话。

  其实也怪不得宋青书如此,实在是这一代的峨眉弟子之中唯有一人最为鹤立鸡群。

  金庸曾用重墨渲染形容了周芷若的容貌气质之美,言其“秀丽逾恒”、“出尘如仙”,可不是如此?峨眉这么多女弟子,容貌秀丽亦不在少数,但是一眼望去,便唯有一女最为出挑。其五官端丽清雅,虽不及石观音王云梦之流,却似澧兰沅芷、江南水月般清妍灵秀。

  反之,作为峨眉派大师姐的丁敏君虽也是颇有姿色的美人,却颧骨微高,眼神锐利,眉宇刻薄,十分的秀丽都要减至五分。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宋青书虽是言谈有致,待人接物极是妥帖,但他对周芷若心有好感,便也不免略有偏颇之处。

  丁敏君又是个性子尖锐刻薄的,这样一来,她对周芷若心存嫉恨,周芷若也不免尴尬万分,委实令人无奈。

  #大兄弟,你这样,是要注孤生的。

  木舒看着面前空气突然安静的尬聊,作为一个马甲坐拥无数美人芳心的国民男神,木舒忍不住对宋青书这个遇见心慕之人战斗力就只剩下五的小天真报以十足同情的眼神。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剧情来袭,他们作为客人恐怕也停留不了多久,在这之前一定要将神之技能传授给宋小哥。如果对方能够升职加薪迎娶周女神出任武当掌门,也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糟心事了。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木舒麻溜圆润地滚回自家大哥的身边,却正好迎面撞见灭绝师太在给宋大侠以及自家大哥卖安利:“叶庄主剑道大成,若围攻光明顶之事多一位宗师坐镇,定然十拿九稳。听闻第三次名剑大会之上,明教两大法王强夺宝剑‘碎星’,叶庄主难道不想一雪前耻?”

  木舒简直无力吐槽明教在各国眼里的反派地位,但是无知如她,也知晓唐国西土波斯圣墓山上的明教是总坛,信仰圣火,崇尚光明。但是当初明教发展势头过于迅猛而导致良莠不齐,后来败落之后分散各国,可就当真是“此明教非彼明教”了。要知晓,不仅金国光明顶上有一个拉尽金国仇恨值的脸t明教,金国和宋国的交界处,黑木崖之上也有一个美人教主带领着的日月神教呢。

  更何况金国的江湖如此混乱,几乎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潭泥沼,如何可涉?

  果不其然,叶英听完这一番略带激将的话语,却是神情淡然地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碎星被夺,亦让叶某知晓己身不足之处,让藏剑弟子知晓不进则退之理,便是福矣,何来前耻可言?再者,叶某终究是大唐人士,若随师太所愿,师太可当真甘心?”

  一番话连消带打之下,灭绝师太果真噤声止语不再多劝,正所谓家丑不外扬——金国江湖之事却让他国宗师掠阵助威,何等的有失脸面?岂非让他人笑话金国无人?别说她本性刚直,心怀大义却又极在乎宗师脸面,便是一般的金国江湖人也丢不起这个脸。

  见事不成,灭绝师太也打消了念想,随宋远桥离去一同商量围攻光明顶之事。

  叶英牵着木舒的手,面上仍然无甚表情一派清微淡远,木舒却忍不住对自家大哥投以高山仰止的凝视。

  #说不吃安利,居然真的就不吃。

  “金国的战火与硝烟,不知何时可止。”叶英的话语带着细不可闻的叹息,金国的江湖混乱至此,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大乱有大治,乱世出英雄。”木舒笑着说道,事实上在她看来,金国虽然混乱且纷争不休,但若是金国能在这样的动乱之下生存下来而不被各国分而食之,焉知最后会不会捧出一个乱世明君,一场繁华盛世?

  叶英听闻此话,只是微微一笑,他这幼妹总是比常人看得更加广阔更加辽远,心能海纳百川,包容苍穹。只是她越是这般豁达,越是让人心疼。她这个年龄的少女就如同鲜花云锦般娇美,应当是丝竹管弦蕴养出来的璀璨明媚,如何会有这这般洞悉尘世百态的剔透玲珑?

  最小的妹妹体弱多病,六妹又行踪不知,明明都是最应当幸福的人,红尘却对她们如此残忍。

  叶英心中叹息,那一缕沉重的悲戚却不曾表露出来,只是平和地道:“金国边境之外便是汪洋大海,一片海域容纳了金国与明国的边境,群岛星罗棋布,最出名的莫过于明国白云城与金国的桃花岛,东邪黄药师为人洒脱,极是风雅,可有意前去一见?”

  木舒微微一怔,这样的话语,唐无乐也曾经同她说过。

  不过那大抵,是一个遥远且触手不及的梦境了吧。

  “大哥,你还认识东邪黄药师啊?”木舒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家大哥明明十数年不曾离开藏剑山庄一步,但是其好友却仿佛遍布天下,远有武当宋远桥,近有纯阳李忘生,如今又扯上了黄药师,哪怕名剑大会汇集天下群雄,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仅有一面之缘,已是多年往事了,那时你还尚未出生。”叶英回想起过往,反复斟酌言语,才委婉地道,“东邪此人就如其名号一般,行事洒脱,亦正亦邪,游历江湖时曾遍走五国,交友无数,也……只是他却是极爱风雅,虽是傲骨天成,却眼界极高。”

  “他并非大哥挚友,只是与你三哥略有纠葛罢了。”

  木舒简直觉得自家大哥话语中的深意一言难尽。

  #黄药师总不会和自家三哥打过架才让大哥这个‘风雅’的出来收拾残局吧?

  #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老黄,你听说过雪魔王遗风吗?

  第七十一章何来两全

  金国的江山风雨飘摇,其京城却依旧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硝烟战火尚未弥漫都城,是以行于街道之上,仍可见两旁铺面满目琳琅,行人多是锦衣华服,面上带笑,似乎对外头诸事尽皆不知,恍若桃源之地。只是这样的繁华不同于唐国贞观遗风之后的盛世,反倒有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像,对比京都之外的满目疮痍,更是显得万分触目惊心。

  木舒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酒楼,不免心中暗叹,此番场景当真让人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金国已是如此,若要终结这等乱世,怕是只会被周边各国分而食之。便是不然,又要何等惊才绝艳的帝王,才能攘外安内,还民间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可是累了?”身处嘈杂的街道之上,叶英也精确地捕捉到了她那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便开口如此询问道。

  “没什么。”木舒正想说自己不累,但是抬首四下一望,却发现他们两人站在街道上未免太过惹眼了。因着金色乃是金国禁色,唯皇室可用,藏剑弟子虽不在意金国朝廷,但也不想惹事生非横生枝节,便纷纷换了寻常的服饰。木舒趁着其他弟子准备出海之事,拉着自家大哥叶英上街四处看看。叶英也宠她,想着幼妹到底年少,却同他一般久不出庄,难得出来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四处看看。

  兄妹两人抱着相同的心思,无视叶知秋欲言又止的神情和随行女弟子“小庄主为何打扮如此沉闷”的痛心疾首,换了一身沉稳温厚的秋香色常服便出了门。木舒本是豆蔻年华,但一身书卷气极是清雅,倒也勉强撑得起秋香之美。但是自家大哥往外一走,木舒心里登时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坏事了。叶英白发三千,往日金衣轻甲岳峙渊渟,威仪厚重,如今换了一身常服,竟是如仙谪凡尘,清贵无双。

  知晓自家大哥无心红尘情爱,偏又因为久不离庄的原因而不擅长应对这等场面。木舒只能挑起重担,牵着自家大哥的手默默绕过一名女子“无意间”丢下的罗帕,又趁着一边羞红了脸颊的少女们尚未上前询问之前故意摸了摸自家大哥的手,自顾自地吃了一嘴老豆腐,顶着一背嫉妒的针芒,神情格外淡然地道:“大哥我们不如去茶楼里小憩一会儿吧。”

  #快住手,我家大哥快五十高寿了!

  #也是操碎了心。

  进了茶楼,木舒也不敢在大堂用餐,只是这酒楼客似云来,雅间早已满人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要了二楼清雅的隔间,挡着一面桃枝屏风,也算安静。举目四望,二楼多是隔间,虽然客满,但是食客们说话轻声细语,倒是比一楼大堂清雅得多。

  木舒特意要了西面靠窗的位置,两扇窗两面屏风,另一间隔间影影绰绰能看见一文士模样的男子身影在自斟自酌,倒也无碍。

  让小二上一壶好茶,要了几分点心,木舒看着外头热闹的景象,忍不住抿唇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这里倒是多有高枕无忧之人。”

  “仅是表象罢了。”叶英拢袖,阖目端坐一方,越发显得清隽秀逸,出尘恬淡,“如今连京都城内都有不少江湖人士汇集,方才一路,二流不少于十,已非常态。许是金国豪门大户多有人家在招揽能人高士,既有居安思危之心,便不算无可挽回。”

  木舒简直要给自家大哥献出膝盖了,和着方才一路过来她在帮他挡桃花,他却在关心街道上的人武功如何。

  “居安思危?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来。”木舒听见外头热闹的声响,站起身摁着窗沿,举目远眺。便看见一面白底红花的锦旗迎风飘扬,那一片地方被人划了个圈,围了不少江湖打扮的人士,很是热闹,“大哥,前面还有人在比武招亲呢!”

  江湖儿女性情潇洒,有些人比武招亲只是为了在武道之途上寻一志同道合的伴侣,倒也算是江湖常事了。

  但是木舒却是第一次遇见比武招亲,心中难免好奇,仗着楼高望远,能隐约看见一红衣蹁跹的女子身影。虽难窥容貌,但那女子身影却是婀娜窈窕,亭亭玉立,她在台上同一大汉交手,提转腾挪之间身法煞是优美,想来定然是个绝代佳人。

  女子将大汉击败之后,看出女子武功不俗,周边的人半晌都无人上场挑战。

  恰巧这时候小二上点心了,木舒便转身捞小甜点。叶家家教良好,吃东西的时候东张西望哈哈大笑都是不允许的,木舒咬了一口豌豆黄。这家酒楼的点心味道不错,但是对于平日里饮食极度清淡的木舒来说还是偏甜了一点。倒了杯铁观音清口,木舒正想问问自家大哥有没有兴趣去看个热闹,却忽而听见外头一片喧嚣哄笑之声,好似就是从不远处传来的。

  木舒抿了口茶水,好奇地凑到窗边往外看,原来那一对父女眼见无人应战,打算离开之时,却忽而来了一肥胖的老者,一光头的和尚,明明不符合招亲的规矩,却硬是要上,分明是要强人所难。

  木舒心中暗想江湖是非纠纷就是多,但又想着这姑娘既然比武招亲,定然对这样的情况也有心理准备了。木舒一边静等事态的发展,一边又觉得面前的场景莫名有些眼熟,正暗自思索着,却忽而见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纵马而来。少年锦衣华服,一看就知晓身家显贵,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远远看到此处喧嚣热闹的景象,似乎对“比武招亲”四字甚感兴趣,竟翻身下马,加入了战局。

  直到此时,木舒才猛然回神,这不是《射雕英雄传》中杨康和穆念慈初遇的场景吗?这也是郭靖和杨康的初次相遇。

  提到射雕英雄传,木舒只想起了“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其他的也只记得主角郭靖以及女主黄蓉。对于这本小说之中的反派杨康,木舒只剩下一个“杨过之父”这样单薄而模糊的印象。但此时猛然看到熟悉的场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故事剧情竟被翻出了大半。

  杨康,又名完颜康,乃是宋国抗金名将杨家之后,其父杨铁心与郭靖的父亲郭啸天乃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两个孩子的名字也取自“靖康之耻”。但是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爱上了杨铁心之妻包惜弱,害死了郭啸天,致使杨铁心和包惜弱分离足足十八年。而当时怀着孩子的包惜弱以为杨铁心已死,无可奈何之下成了完颜洪烈的王妃,诞下“杨康”后来也成了“完颜康”,杨家之后却成了金国的小王爷。

  木舒神情恍惚地看着远处“比武招亲”的锦旗,心中突然萌生了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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