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_他钻进了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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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但是还差点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契机,似乎就能拿到神格,从此问鼎。

  木舒开启扶苏模式开始胡思乱想之时,面上的神情总是不免染上了几分冰冷的疏离,那温柔的眉眼,也仿佛带上了一份高不可攀的霜雪之意。她容貌本就清纯姣好,常年舞文弄墨也让她身上带着斯文雅致的书卷气,此时神情微冷,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孤绝清癯。

  木舒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染上了几分扶苏或者说大哥叶英的气质,但是这一份与众不同的疏冷,显得她格外的鹤立鸡群。

  坐在她前面一张桌子边,披着大红披风的男子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于是,他同桌的貌美女子就这么原地爆炸了。

  “陆小凤!你看什么看?她有我美吗?!”

  木舒被这一生略显尖锐的叫喊打断了思绪,略带好奇地偏头望去,却看见那杏色衣服的少女正一脸愤怒地瞪着同桌那胡子跟眉毛一样整齐的男子,芊芊素手正指着她的方向。木舒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女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顿时就兔斯基懵逼脸了。

  #哎呀长期沐浴在大哥的绝世风华之下,完全没发现我也是个貌美的小公举呢。

  小情侣吵架没事不要撞刀口,木舒担心自己随便乱笑会引发误会,只好保持着站在冰箱之上又高又冷的姿态站起身准备回房。谁知那美貌女子不知是心生嫉妒还是看不惯别人无视她,立刻扬声道:“你再看她一眼,信不信我毁了她那张水性杨花的脸蛋?!”

  木舒一听这话,内心顿时卧槽了,我就坐在那里喝杯茶都能扎你眼了?是不是全天下被你男人看两三眼的女人都得被你毁容啊。

  讲道理,你男人还没无乐小少爷可爱呢!而且,他还是……那个谁来着?

  名叫陆小凤的男子显然也很不开心,听闻这话反而比木舒还生气,呛声道:“胡闹什么?!你学了武功就是为了胡作非为的吗?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别人姑娘没招你没惹你,你开口就要毁人家脸蛋,柳前辈的教导全被你丢到脑后去了。”

  陆小凤话音未落,木舒就暗叫不好,心想这猪队友真不懂女人心,要闹好歹等她离开再闹啊,不然这种小姑娘在假想敌面前丢了面子,会听话才怪了呢。木舒赶忙后撤,长袖下的手也扣动了机关,将武器握在了手里,只等形式一个不对,立时飞速撤退。

  果然女子被这么下面子,立时就红了眼眶,原本只存了五分的心思立时成了十分,大声道:“你说我胡闹,那我不胡闹岂非辜负了你这番话语?!”说完猛地一推男子的胸膛,抬起手就朝着木舒挥来,木舒甚至能看到她衣袖里一片银光湛湛。

  木舒暗骂这根本不讲道理的江湖,能听得进道理的人估计都死球了。

  然而木舒尚未举起自己的武器,那女子忽而便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衣袖里掉出来许多细如牛毛的毫针,针尖上都带着点绿色,看起来诡异又可怕。而陆小凤本来是要伸手去阻止她的,一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只能惊怒地抱住女子软倒的身体。

  唐无乐修长高挑的身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远处,一身劲装,银色面具覆在脸上,俊美的容颜还带着一分邪意的凉。

  他收回手上的千机匣,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女子逐渐青白发紫的脸,一字一顿地道:

  “比任性?那少爷我也胡闹一个如何?”

  第三十六章风雨欲来

  唐无乐很生气,气得几乎一瞬间连理智都要被那汹涌而来的火焰所吞没了。

  小矮砸身体这么弱,总是让他怀疑是否一点小伤口就能要了她的命。说好要带她去走走看看的,他不希望自己食言,是以平日里甚是小心的顾虑着,冷水都不给喝一口,结果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要对矮砸下手?这些细如牛毛的毒针别说是刺到身上了,就算是擦到一丝半点,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哪怕唐无乐知晓藏在暗处的唐门弟子绝对会在关键时刻出手,他也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矮砸这么蠢这么软这么没脾气,肯定不是她找事在先的。

  既然不是她找事的那就肯定是别人找事的,趁劳资不在动劳资的人,是不是想死!

  唐无乐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少女逐渐灰白的容颜,心里甚至都清楚她会何时咽气。那披着红披风的男子显然意识到了这点,立刻道:“这位兄弟,方才实在对不住,我代她向你和这位姑娘道歉,但这位是柳家柳如风前辈唯一的女儿,还请你高抬贵手。”

  明国柳家,算是唐国霸刀山庄相当遥远的一个分支,虽然家中也学习刀法,但已经并不能身居江湖一流的境界了。也唯有上一代的柳如风刻苦勤己,武功虽不算笑傲群雄,但是为人处世颇有侠气,如今在明国的江湖中也够得上“前辈”二字。

  可惜的是他这一辈唯一的女儿柳芸芸,居然放弃了学习柳家大开大合浩气荡然的刀法,选择了银针暗器作为武器。

  没落至此,便是他真的仗势欺人,又如何?

  唐无乐神情漠然,不为所动,他随脚踢开掉落在地上的毒针,就准备绕过去。木舒这时才如梦初醒,她正想迈步朝着唐无乐走去,谁知唐无乐目光微凝,却是冷声叱道:“你给我在那里待着,踩上一脚你就跟这个女人一样在地上躺着去吧。”

  木舒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少爷您回来了?事情处理得可还顺利?”

  唐无乐看了她一眼,见她毫无受到惊吓的感觉,便冷哼一声道:“一点小事算不上麻烦,倒是你,一眨眼小命都差点没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木舒也隐约摸清楚了眼前人的性格,当即笑道:“姑娘家说我长得漂亮呢,在家里可很少人这般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是吗?再说了这位公子武功不俗,一身功力都在指上,方才也是能在姑娘出手之前阻止她的,所以少爷不生气了可好?”

  唐无乐偏头看去,发现那红披风的男子果然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有力,目光清明而气息内敛,不知比那女人强上多少倍。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心气也平了不少,但还是略有不悦地道:“你又不会武功,倒是如何知晓的?”

  被这么一番质疑木舒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兀自笑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我便是从未行走过江湖,也多少听过的。”

  唐无乐挑了挑眉,权当做没听见她话语中的规劝,不想他微微一偏头,木舒又立刻说道:“说起来也不知道小侄女怎么样了,她倒是比我这个做姑姑的强得多了,能从河朔一路来到杭州,倒是跟三哥年轻时多有相似。”

  他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唐无乐如何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深意,面色顿时就难看了:“你这还嫌我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少爷为我好,我自然都知晓。”木舒是真的没觉得唐无乐哪里做得不对的,毕竟方才那一蓬针打到她身上,死的可就是她了,“柳前辈年纪毕竟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难免伤心的,教女不严亦是他的责任,不若便让柳前辈得个教训,可好?”

  反正经此一事,鬼门关头走一遭,那柳如风再怎么宠爱女儿,也得好好考虑一下教育问题了。

  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唐无乐还是冷哼一声丢下了解药,至于对方能否熬得过毒药之伤,那就不关他事了。路过木舒身边时,他大手一伸,就将人提溜走了。木舒被扯得踉踉跄跄走得狼狈不堪,神情便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无奈,离得远了,陆小凤还能听到她细细的低语。

  “别气了可好?为别人生气多不值得啊?小心气坏了身体。”

  “闭嘴!你以为少爷是气那个女人吗?!”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是别人,你就是气我,不是气那位姑娘。”

  陆小凤将解药给柳芸芸喂下,心里也知晓那个骄傲的唐门弟子不屑于骗他,看着柳芸芸面色转好,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对于柳芸芸,他心中是多少有些喜欢的,毕竟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虽然刁蛮任性,但也对他一片痴心,以陆小凤这般风流的性子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这一次,他当真要好生思量一番这份感情是否还有维系的必要了,对没有武功的无辜之人都能下手,未免也太过了些。

  事实上陆小凤还真不是没事找事出来闲逛的,只是当初他们几人玩笑似地定下赌约,如今却闹出了天大的麻烦。他向来行踪不定,难以捉摸,这次花满楼却特地让人找上了他,交给他一封信,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告知他,司空摘星那个猴精绑架了藏剑的七小姐。

  原本看到这里他还笑,想着猴精果然名不虚传,连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偷出去。谁知道花满楼笔锋一转,无比严厉的告诉他藏剑七小姐幼年时期被废了武功,从此体弱多病,将近十年以来从未踏出过藏剑山庄的领域,如今却下落不明。

  一个不会武功体弱多病的貌美女子沦落江湖会有什么下场,陆小凤只要一想都觉得舌根发苦。

  他在明国的朋友虽多,但对唐国的确是一无所知,是以前来此处寻找柳芸芸,也是想拜见柳前辈,询问一下唐国的情况。

  陆小凤也是无计可施了,找不到司空摘星,他便写信给了西门吹雪,谁料这次西门吹雪回了他一句“自作自受”,便再无二话。

  陆小凤一瞬间有种被小伙伴们集体嫌弃了的懵逼感。

  而此时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少爷的木舒转眼也将陆小凤忘到了脑后,此时她正眉眼含笑的听着小少爷讲述明国的江湖。唐无乐显然对明国的江湖人无甚好感,因身负武功而桀骜,这在唐无乐看来并不是错,但是狂到将国库视为己有,高兴不高兴与否都要杀人取乐,那完全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唐门弟子大多亦正亦邪,但也没见谁一个不开心就拿平民百姓的脑袋串着玩啊。

  “最近明国的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红鞋子的组织。”唐无乐勾着唇,笑容邪气的道,“搞笑的是那组织的大当家自称自己是公孙大娘,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结果前阵子将隐退已久的公孙幽惊动,杀得她上天入地无路可走,也不知晓现在死了没有。”

  木舒总觉得这个红鞋子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的,只能笑着道:“少了作恶之人,江湖也能太平不少。”

  唐无乐听罢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大手一伸就覆在她的脑袋上一通乱揉,话语染上了一丝清浅且不易察觉的温意,浅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途径明国之地,便可直下南海,南海之上有群岛,有世外仙境般的桃花岛,有繁荣安宁的白云城,还有据说刚刚建立起来,暗无天日的蝙蝠岛,你可想要去看看?”

  木舒,默默的眼神死了。

  #只有我每天都在三观破碎。

  #这种如魔似幻般的崩溃感。

  于是她内心摆出含泪笑着活下去的表情,神情却很乖巧地点头道:“啊那好,我可以把一路上的见闻写给哥哥们看。”

  唐无乐神情瞬间险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冰冷傲慢的模样,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脑袋揉成了鸡窝:“写写写,矮砸就是烦人,你离开你哥哥一小会儿会死啊?连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要写上去,你当你还是吃奶的娃子啊?!”

  木舒笑意盈盈不动如山地任他揉,语调温柔的道:“多写一丝半点,哥哥们就能多安心一点,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江湖历练嘛。”

  从话语到神态,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我兄控我自豪”。

  唐无乐顿时倍感心塞。

  #别人家的妹妹。

  木舒此时对于整个江湖还处于隔岸观花的心态,虽美虽精彩,却并没有想要涉入其中的打算。唐无乐口中说的那些有趣的事情,木舒也顶多听过了就罢,但是有一些故事却越听越耳熟,只是一时半刻没想起来是出自何处。

  “梅花盗在江湖上作案七十余起,因其使用暗器的手法独特,会在人身上留下宛如梅花瓣一般的针印,是以江湖上都怀疑这暗器出自唐门弟子之手。”唐无乐不屑的轻嗤一声,见木舒似有疑惑,忍不住解释道,“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说什么无人能躲得过的暗器,倘若真的要杀人,又何必正面跟对方对上。我猜测八成是皮相迷惑人心,然后将暗器衔于嘴上,才让人防不胜防罢了。”

  说完唐无乐却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无趣的道:“听闻明国的六如公子李寻欢,一手飞刀之术可谓炉火纯青,不过他远去边关数年,如今方归,时间正好卡在梅花盗犯事之时,明国的江湖上已经开始有流言蜚语,说那梅花盗其实就是六如公子李寻欢了。”

  木舒笑容微微一僵,这才想起来为何这个故事会如此耳熟,这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小李飞刀”吗?

  ——想想这其中的门道,是何等的可悲,唐宋两国哪怕是举人遭受迫害,都有朝廷出面相帮。而在明国,堂堂殿堂三鼎甲,其父其兄还曾是朝廷命官,如今却险些被一群江湖人围困在小院中栽赃污蔑而死,明国侠以武犯禁到这种地步,当真迟早要完。

  木舒在这厢唉声叹气,却不知晓,多年前挖下的巨坑,如今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

  第三十七章吐槽犀利

  令人闻风丧胆的梅花盗重现明国江湖,来无影去无踪,众人只知晓他定然是一名男子,只因他不仅劫人钱财,还劫人美色,江湖上不知晓有多少出众的美人惨遭毒手。痛失爱女的人家高价悬赏梅花盗的人头,而明国美人榜前十的美人林仙儿曾扬言,自己定然要嫁给杀死梅花盗的英雄。钱财美色俱得,这使得无数江湖人趋之若鹜,又听得金丝甲可防梅花盗的暗器,一时间江湖中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滴敲打在屋檐边上,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律。李寻欢坐在客栈的厅堂里,细细的咳嗽着,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尚带余温的尸体,“紫面二郎”孙逵,二十年前是何等风流的人物,如今却在“青魔手”的折磨之下宁可自尽而亡。李寻欢默不吭声,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衣人,哪怕对方使出了“青魔手”伊哭的绝技,他也知晓此人并非伊哭。

  青衣人想要那金丝甲,甚至甘愿舍出那兵器榜上排名第九的青魔手,然而李寻欢只是微微一笑,平和地道:“我这把小刀只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但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小李飞刀却排名第三。”

  “你的意思是说,兵器的好坏并没有关系,主要的是要看用兵器的是什么人。”青衣人叹息着道,又径自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剑,“宝剑赠英雄,这柄上古神兵‘鱼肠剑’送予你,总不会配不上了吧。”

  李寻欢却微微蹙眉,道:“鱼肠剑为上古神兵,武林重宝,明国的‘藏剑山庄’也以此剑而闻名,虽后来有唐国藏剑横空出世,以炉火纯青的铸剑之术和轻重剑技闻名天下,导致明国藏剑山庄名气日逐下坡,但鱼肠剑威名不减,又如何会落到你的手上?”

  “藏龙老人已死,这是他儿子游龙生给我的。”青衣人冷笑,话语深藏不屑与轻蔑,“莫说是这传家之宝,我便是要他的头颅,他也会双手奉上。一家子的人不思进取,就守着这么一柄短刀,也无怪乎没落至此了。”

  李寻欢微笑,却并不接话,彼此你来我往,话语中尽是剑影刀光,愣是滴水不漏地圆住了话。

  “你说你不肯交出这金丝甲,可是为了那林仙儿?”青衣人的声音忽而变了,变得宛如出谷黄鹂般娇甜动人,便是带着青惨惨的面具,也掩盖不住妖娆的风情,“美色美酒,果然不愧是当初风流天下,碎尽红颜心的小李探花。”

  说完,青衣人便开始一点点地除下自己的衣物,露出人间尤物般美好漂亮的身躯。

  李寻欢目光含笑地望着她,掩在衣袖下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扣住了一柄飞刀。

  屋外电闪雷鸣,惊蛰般的白练撕破苍穹,衬得客栈中的三具死尸格外可怖瘆人。但是那女子完美无瑕到能令天下间所有男人疯狂的躯体,却没有因此而削减一丝半点的魅力,反而在邪意诡谲之中,横生了几分诱人的魅惑。

  就在此时,客栈的们吱呀一声地开了,那女子心中一惊,却已经来不及穿上衣物了,她猛然回头,却听见一磁性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该死的,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也幸好这荒郊野外的还有客栈,店家的——嗯?”

  推门而入的乃是一身穿玄色绣艳红色牡丹长衣的英俊男子,他束发挽冠,长身玉立,浮夸艳俗的服饰减不去他半分的风采,反而为他横添了几分靡丽到极致的美。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眸回转之间便是一片勾人的邪意,眼底却沉着宛如金属般冰冷的色泽。他一手持伞,微微朝身后偏着,另一只手似乎牵着一个人的模样,看清楚厅堂内的场景,男子眼中掠过一丝错愕之色。

  青衣人,也便是林仙儿,她本是要恼的,但是奈何这男子实在生得好,所以她忽而便没了那份愠怒,甚至唇角还勾起了甜蜜的笑意。

  她等待着男子惊艳痴迷的目光在自己姣好的身段上流连,她知道,这世间没有男子能逃过这样美色的诱惑。

  然而,下一秒,那男子却猛地转过身去一把将身后的人抱起,反手一巴掌将门拍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隔着一片雨幕和木门,也仍然清晰得近乎刺心的地步:“不许看!矮砸你不许看,要烂眼睛的你知道不?!”

  朝着那人吼完,男子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回没有气急败坏了,而是十足十的尖酸刻薄:“你们明国人脑壳子有问题啊?!走过十个地方六个都在脱衣服!要干苟且之事不会滚回房间吗?!啊?!劳资真是长见识了,好球意思!”

  男子一急连地方方言都蹦出来了,林仙儿面皮紫涨,气得浑身发抖,她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衣物,恨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这时,门外却忽而传来一清润柔美的声线,平和的语调仿佛早春的雨水,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情有种说不出的舒缓:“这是怎么了?血腥味很重的样子,有人受伤了?”

  男子不耐烦地声音接道:“没啥,一对狗男女,个瓜娃子瓜婆娘的,你别管。”

  狗男女之瓜娃子李寻欢:“……”

  狗男女之瓜婆娘林仙儿:“……”

  林仙儿素来放浪形骸,入幕之宾多如过江之鲫,在男子面前素来无往不利的她从未受到过这等侮辱,顿时气得站都站不稳了。她羞愤地穿上衣服,拿起青魔手,甚至顾不得李寻欢就在一边,她今日非要这两个无礼之徒偿命不可。

  李寻欢却忽而轻声一叹,手指微微一动,那一小柄飞刀就脱指而去,噌地扎在林仙儿的脚边。

  李寻欢轻咳着,眉眼含着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若是你,此时就该抽身离去,何必继续自讨其辱?我希望你以后能记住几件事。第一,男人都不喜欢被动的。第二,你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漂亮。第三,心里有人的男人,你就是再美,也动摇不了他们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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